半死的魚

萌得我要死掉了。
台灣人。

【傘修】針刺

邊緣寫手挑戰裡的黑歷史部分。
強調一下,我不認為這篇是黑歷史,只是這篇是我能找到的最早的一篇文,再久遠以前的都化灰了……

再強調一遍,我不覺得這篇是黑歷史喔,只是時間上最久。

風味乳齒:

【疼痛三十題】—01.針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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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針是人類最早期的縫紉工具。


 針的歷史最早可推至舊石器時代的砭石、石針、骨針等。』


                          ——維基百科


 


葉修坐在電腦前,一手抓著蘇沐橙的制服裙、一手敲著滑鼠愣了半天,還是沒琢磨出要怎麼幫妹妹補被腳踏車勾破一角的制服裙。


用針線補這他知道,可葉修一個網遊高手雖然手的動作精細到一個不行、偏偏十幾年來從來沒用過針線,除了把線從針眼那邊穿過去之外他就真的拿這玩意沒轍了,該打結?知道啊。怎麼打?


旁邊蘇沐橙在抽屜裡一陣翻找,好不容易翻出一個小小的針線盒,還是學校家政課用過的,盒裡附了幾根一般粗細的針、幾個顏色各異的線軸,沒了。那線軸上的線份量看起來還特別少。


「找到了嗎?」蘇沐橙捧著針線盒湊過來,在葉修旁邊一屁股坐下、挪了挪姿勢湊過來看電腦螢幕,只看到螢幕上一行跟眼下狀況沒什麼關係的、跟針有關係的歷史說明。她轉頭看葉修,挑了挑眉。


「別那樣看我,哥一世英明快在這小玩意兒上敗光了。」葉修戳戳塑膠製的針線盒,終於下定決心似的從裡面抽出一根針、挑了個顏色跟制服裙差不多沉的線軸,「沐橙啊,你先打個結?打結學到了吧?」蘇沐橙努努嘴,一臉的不確定;學是學過了,可上課不專心下課沒練習,除了搓搓搓搓把兩個線頭揉在一起扯不開之外還真不太記得老師教的步驟。女孩捏著針跟線,總之先把兩個末端捏在一起、壓在大腿上滾了幾圈然後抓起來把那一小段凌亂的線圈用指尖夾著,往線段末端一拉,看起來有點亂糟糟的但總歸是打成了結。一坨結。
「…行嗎?」「…行吧…」葉修接過針線,把蘇沐橙的制服百褶裙翻到內襯那面、勾破了的地方,兩個人繼續皺著眉盯著破洞看。


裂開的地方是裙子內側、靠近膝蓋的地方,就在百褶裙摺子的摺線旁邊。葉修覺得自己大概是沒法把百褶裙補回原本摺的整整齊齊的樣子了,先把蘇沐橙趕去寫作業預習功課、自己繼續坐在電腦前面試著百度「縫補百褶裙快速上手」一類的教程。


翻了幾篇教基本針法的文章之後,葉修把裙子攤在桌上理平、決定先用最普通的迴針把破洞兩邊的布縫合,盡量讓裙面平整、至少得看不出布片重合的痕跡。
閃著銀白色光芒的針在葉修手指和深色布料之間交錯而過,一上一下,慢慢的將兩片分裂的整體接續在一起。葉修瞥了一眼螢幕右下角的時鐘,距離下一隻野圖BOSS刷新還有二十分鐘左右、時間應該夠他補好蘇沐橙的裙子。


 


然後他愣了一秒。
今天的BOSS還搶嗎,秋木蘇今天不上線啊。


 


分神的瞬間手上一個不注意方向就歪了,尖銳的針頭錯開布料直直扎進食指指尖,疼得他手一抖針線落地、發出輕輕的清脆響聲。桌子那邊的蘇沐橙聽到聲音抬頭,看他皺眉含著指尖知道是扎到了、隨手把衛生紙推過去,「扎到了?要不要緊?」蘇沐橙正要起身去找碘酒就看到彎身下去撿了針線的葉修坐回來、抽了兩張衛生紙擺擺手,舔舔就得了這麼小的傷,沒事。


人家都說十指連心,或許還真的是連著心。
不然那麼細的針、那麼淺的力道,扎下去為什麼是蝕骨的疼。


 


葉修拿衛生紙隨意壓了壓被扎到的指尖,看沒了血就把衛生紙揉成團丟進旁邊的垃圾桶。再拿起針的時候,明明用的是沒事的那隻手,卻抖的不行、差點又把針線扔地下。


抖得就像,那天在急診室走廊聽醫生說,我們盡力了的那個瞬間。
神經病啊簡直,葉修乾脆把針放下、揉了揉臉。


細長的銀針躺在深色的布料上,被電腦螢幕的光照出了光暈,某幾個瞬間看起來那個細細的尖端粗粗的握柄、讓人恍然聯想到抽屜裡那張帳號卡的那把銀武。這果然是有病了才會聯想到,看什麼都想到,明明差那麼多。


 


針線的功用,不外乎縫補連接一類嘛,有的時候還會帶上串起姻緣一類的意思;針這個字,甚至最一開始專指醫療用針灸的「鍼」,後來才慢慢帶有縫補器具的意味在。


縫補的話鐵定是補不到的,針灸的話搞不好可以試試看,沒準真的能找到那個對的穴道、一扎下去治百病,治他這個想蘇沐秋想得要死的病。


葉修手掌扶著臉頰手肘撐在桌上,身體用一貫軟趴趴的慵懶姿勢靠在桌邊,空著的那隻手捏著針在桌上滾來滾去。


從離家出走遇上蘇家兄妹以來,生活裡遇到什麼搞不定的事通常是兩個年紀比較大的男孩子一起討論,意見不和的時候拉扯著打一架或是榮耀競技場打一架就結束了、很少碰到什麼真的解決不了的事;倆鬼點子一樣多的男孩子湊在一起出主意、那是比以往翻倍都不止的鬼點子噌噌噌的冒出來,愁?他們三個一塊過日子之後只有蘇沐秋愁怎麼打贏葉修和兩個哥哥一起愁蘇沐橙女孩子家成長問題的份,要說生活中過不去的坎還真的沒有。


 


所以現在要怎麼辦呢,蘇沐秋你個王八蛋,我看什麼做什麼都想到你,整天像個白癡悲秋傷春的到處亂唏噓一通,你讓我找誰商量?




想一個人想得要死是不是真的不曉得,但是葉修知道自己絕對是病了。
得了一種,開電腦登榮耀疼得要命、按鍵盤打指令疼得要命、半夜看那多出來的一床被子疼得要命、看什麼做什麼去到哪裡都疼得要命的病。


 


蘇沐橙在桌子那邊埋頭算數學題目,葉修坐正了一點拿起針線繼續補那條裙子。
如果是蘇沐秋的話縫縫補補這種事情不知道他會不會更擅長一點,在榮耀裡面腦筋轉的那麼快的一個人、這種細緻的活搞不好挺拿手的。他拿著針線要縫的時候鐵定會被葉修找藉口嘲諷上那麼一兩句,然後兩個人就又你一句我一句的鬧成一團、你縫一針我補一線最後把裙子攤開比較誰的針腳收得漂亮,最後會由蘇沐橙在小本子上再記上一筆輸贏。


 


你看你,想贏我沒機會了吧,別說競技場了這種生活小事現在都是哥包了,你還想跟哥比個屁。
以後要比縫紉鐵定是我贏,照顧妹妹也是我贏,榮耀裡誰攢的材料多一定是我沒跑,誰的角色等級練得比較快也是板上釘釘。


蘇沐秋你看你,你怎麼就停在十八歲了,這下哥連年紀都贏你了。


 


葉修補完最後一針,讓蘇沐橙來打結收尾、自己站起來閃進浴室,在洗手台前愣愣的盯著剛剛在指尖扎上的小洞看。


那麼細微的一個傷口,藏在皮膚之間應該早就找不到了,可是一股椎心痛楚讓人差點誤以為剛剛是把整段指結給砍下來。


這不對啊,為什麼會心痛痛這麼久,明明整個心都給蘇沐秋毫不客氣的收下了。


忘了在哪裡看到的一句話說,一個人最好的朋友就是他的十根指頭,這下糟了心也給你了這雙價值連城的手也是你的,哥整個人都賠給你了你怎麼不好好珍惜啊。


 


是,他葉修是個傻瓜,賠掉自己還不夠還想給得更多。


只因為那個人是蘇沐秋。




浴室小小的,洗手台旁邊緊鄰著馬桶和蓮蓬頭,葉修手放下來扭開水龍頭、接著水用力搓了把臉,抬起頭看著鏡子裡的自己,還有倒映出來的,多出來的牙刷多出來的牙膏多出來的漱口杯多出來的毛巾。


他一下子撐不住自己,一屁股坐到馬桶蓋上。


針這種東西從舊石器時代就有了,說不定剛剛那隻針上就帶著它老祖宗的什麼遠古病菌,在剛剛那一扎的瞬間鑽進身體裡、撕扯皮膚啃咬血肉,從手指的血管神經一點一點的咬上來咬進心裡吃乾抹淨,然後把原本屬於心臟的位置占據為繁衍的溫床,直到全身的細胞都被一種叫寂寞的病菌感染、連骨髓裡都疼得發酸。


 


蘇沐秋你讓我怎麼辦,你讓我怎麼辦啊。


 


最後這具寂寞的軀殼會變成什麼樣子呢,這世界少了一個人卻像是世界末日、被針扎到卻像是被亂槍掃射般的痛。


葉修在洗手台邊趴了半晌,站起來再抹了把臉才走出浴室、抓著時間喊蘇沐橙睡覺。哥把你裙子補好了擺這,明早上學時記得換上。




蘇沐橙隔天早上起床要去上學得時候葉修還在睡,捲著兩人份的被子鼓成一個球貼在牆邊。女孩摺好自己的被子、放任難得睡熟了一次的哥哥繼續補眠,拿起制服裙仔細一看,意外發現補好的破洞針腳細細密密、兩片破開的布料重新又牽在了一起,像是誰交握著禱告的手,分離之後渴望著互相擁抱、最後終於得到。


 


女孩小心翼翼的盥洗換衣服出門。
至少,至少在夢裡,留給他們更多擁抱纏綿的時間。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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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全職的同人文看了很久,沒想過自己也會有下筆的一天,而且一寫就把自己也痛得半死。


某個晚上看到噗浪的好友PO了孫燕姿的《當冬夜漸暖》這首歌,說這首歌讓她滿腦子傘修、看了歌詞簡直痛慘,貼個一小段讓大家感受一下↓


「當冬夜漸暖 當夏夜的樹上不再有蟬
 當回憶老去的痕跡斑斑
 那只是因為悲傷從來 都不會有答案

 當冬夜漸暖 當青春也都煙消雲散
 當美麗的故事都有遺憾
 那只是習慣把愛 當作喜歡
 重要的是 我們如何愛過那一段」




現在說我本逗比有人信嗎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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